他称病不上朝,是因为用不着他。
心怀家国百姓更称不上,单纯是见识过陛下处置庸官时的雷霆手段,在这朝堂之上,哪天牵涉到自身,给自己以及家族留条后路罢了。
“爱卿对水利之事了若指掌,不知对推广秧马、增加种植水稻一事有何见解?”
“微臣认为,各地种植粮食的种类,自古以来就随着天时地势的变化从而发生变化,没有固定的路数,只要符合百姓们对粮食增产增收、抗灾抗病的期许,不用过于引导,他们自会选择更好的那一种粮食种植。”
优胜劣汰。
不论是种植什么粮食还是效忠什么朝廷,什么最合适老百姓,他们心中自有定论。
李九鼎见秦司监打起了太极,太阳穴再次紧绷起来。
道理挺通透,但换句话来说就是——听天由命。
能够推翻前朝统治的他,从来不相信这四个字,他信的是人定胜天!
否则如何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来?!
“爱卿擅长农事,可知有何增产增收、减少人力物力的工具,能够让水田增加?”
“这……确实有一种名叫水车的农具可以增加灌溉的效率,工部那里没有留存着建造此物的图纸,崔氏或宋氏的藏书阁中也应当找得到,可此物在高低落差不大的平缓水田适应。”
李九鼎挑眉。
前面的话让他心情舒畅,后面的“可”,没听懂。
“爱卿仔细说说。”
“水车通过翻斗由河道向沟渠里汲水,上水下移能增加汲水量,在灌溉时期减少浇地的时间,可那些占据河道的水田都是良田有主的,开荒的田地地势较高,并不适用,只能使用人力抬水灌溉,稻谷需水量大,让微臣选,选会选择在荒田里种植其他抗旱的农作物。”
秧马只能在水田里滑行。
水车却提供不了足够它驰骋的田地。
明白了事实如此,无法更改,李九鼎深吸一口气,对着秦司监挥了挥袖。
“辛苦爱卿了,回府休息吧,今晚所议之事,还要爱卿守口如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