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坠海感突兀的出现,他知道他又回到这片幽闭的海域了。
空旷无垠的海底,有且只有他和厄歌莉娅两位生灵。
“怎么了?”希涅斯看到厄歌莉娅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活泼,反而多了一股悲伤地意味。
“天理给我下达了命令。”厄歌莉娅平静的声音响起,希涅斯听出了,平静之下的无奈与愤怒。
“初民中的一部分厌倦了永恒,开始试图挣脱命运的枷锁,于是祂让我掀起巨浪,粉碎一切,接着降下大雨,用水埋葬一切。”
希涅斯知道这位善良的神明并不愿这样做,只是祂无法反抗天理的命令。
“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我仁慈的神。”希涅斯游到祂的身边,张开双臂将其环抱。
“可是,是我亲手将海浪掀起,控制它们落于大地。”
“海水落地之时,我能清楚的听到地上的人们的哭声。”
“他们奔走呼喊,我看到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儿在倒塌的建筑下失去生命。”
“我看到有母亲双手托起孩子,只为那一线生机。”
“我看到丈夫拼尽一切,将妻儿送上高处,但是毫无意义!”
“他们恐慌,害怕,还有人跪在地上祈求神明的庇佑!”
“可笑的是,正是我!他们口中的神明,要亲手埋葬属于他们的一切!”
“而我能做什么呢?我甚至连离开这片海都做不到!”
“我能给予他们的,仅仅是控制更大的海浪,粉碎他们所有的希望...”
“我,我对不起他们!我是一位连自己的子民都无法庇佑的不合格的神明....”
说到最后,厄歌莉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希涅斯的怀中放肆大哭。
希涅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少女,也许是少女对死去之人的愧疚与对生命的爱护。
祂流下的泪水回应了她的愿望,一个又一个纯水精灵从泪水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