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哆嗦嗦,摇摇头,示意我没法接刀,只要我此刻一抬手,这狼就得窜出来骑在我脖子上……
“老天爷啊,这可咋好啊……”老太太哭哭啼啼道:“老头子,快叫人去吧……”
老头还算冷静,喃喃道:“这大半夜的,上哪找人去,等我回来,这孩子早没了。没看出来了,那畜生是和这孩子杠上了……”
也不知道老头咋想的,忽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袋锅子,点着了火,吧嗒吧嗒两口,烟袋锅子冒出火星,趴在井沿上,探下半截身子,就把那老烟袋嘴子塞进了我的嘴里。
“孩子,你吧嗒两口,就能你暖和暖和,狼三狗四,它们浸水扛不住三分钟!”老头大叫道。
我被一口老烟油子味儿差点呛死过去。不过你还别说,使劲嘬了两口之后,先是胸腔一热,接着全身还真暖和了不少。
实际上,连三分钟就没到,我又抽了几口烟袋的功夫,这狼就不动了。
叼着这烟袋,我也没再觉得有多冷,掰开狼嘴,把咬伤的胳膊拿出来,颤颤巍巍攀着井沿我就上来了。
老头老太太赶紧把我拉进了屋,给我蒙上大被子,笼了一大盆的火。
稍稍暖和点了,老太太又开始哭起来,说要不是我,今天他们来两口都得喂狼。
老头吊着烟袋道:“哭啥哭,这孩子没见过,估计是外地来的,还没吃饭呢,赶紧给弄口吃的……”
老太太忙答应着,又是端饭,又是倒茶,可我心里想的是鸡,阿爷说了,我不带鸡回去,年夜饭他要吃我心肝呢。
“孩子,吃点吧,胃里有了东西就暖和了!”
“你打哪来呀?家里有啥变故?”
“这孩子咋不说话啊,只知道摇头啊,别是吓出病来了……”
老太太忧心忡忡,老头则从果盘里拨开一粒大白兔奶糖直接塞进了我嘴里。
“哪有什么病啊,这就是吓蒙了。”
我的天,真香,真甜啊。
我发誓,我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糖,当时就感觉身上不冷了,手臂也不疼了。
“看看,这不是乐了吗?”老头一笑道:“吃糖知道乐,那就没事。小伙子,今晚上就在我家住,明天让我老伴儿给你置办身衣裳,你这衣服太破了,马上过年了,得穿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