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留点激动的泪水也是应该的。
我完全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礼堂内外弥漫着梅雨过后的腐臭味,方圆十里内擤鼻涕的抽起声此起彼伏。
在这样的氛围里,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留,能挤出那几滴子猫尿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出去抽根烟,有事叫我!”我拍拍黄毛的胳膊肘子。
礼堂外接着长廊直到院底,院子里稀稀拉拉中了几颗低矮榕树。那矮砖瓦砾嵌在泥土里落魄得很。
我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地在外套口袋里摸索打火机。
以前用塑料壳的,五毛一个,能抽二十几根,换了洋货后,用得也不顺手了,到底是人老了。
“小明哥!”年轻人挺有眼色地一手摁着打火机,另一手护着蹿起的火苗凑到了我跟前。
烟点着了,我深深吸了一大口。尼古丁的味道涌入肺部。一个字,爽!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二十上下的年纪,皮肤好的没话说,白白嫩嫩的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我对着他吐了口烟,“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他冲我笑了笑,不答话。别说,小模样还挺招人。
年轻就是好啊!
我的胃口被调了起来,轻佻地用食指与拇指轻轻捻住年轻人的下巴,作出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样,“叫什么名字?”
“李子航。”
李子航,我说这名儿怎么那么熟悉。我琢磨不过味儿来,又问了句:“你爸是...”
“李容海。”
话音未落电光火石间,我的脑袋里浮现出了礼堂正中挂着的那副黑白照片。死的那个可不就叫“李容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