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着。
他在县牢做管事衙役,平时一合上眼准能睡得昏天黑地,可今天,直到鸡鸣时分,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又在隔壁房间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咳嗽声后,猛然惊醒。
刘川叹口气,干脆翻身下炕,从炕头箱子底掏出个包裹。
土黄色的布层层叠叠,里面包着一件藕荷色肚兜。
那是丝绸肚兜,摸起来光滑舒服,拿起来轻盈柔软,饶是刘川见识少,也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东西。
但除此以外,并无特殊之处。
一件肚兜,材质再昂贵,也不可能值五十两黄金。
难道,是故意消遣自己?
不应该。
刘川摸着与包裹搁在一起的那小块碎金,碎金上有牙印,是他睡觉前咬的,货真价实的金子,不会错。
拿一两金子来消遣自己?怎么可能!
刘川始终想不通,那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龙城距燕平千里,若想赶去非得跋山涉水不可,一路危险难以预料。若是赶去,却找不到人,得不到钱,如何是好?
“他妈的,老子不去。”
刘川抓抓脑袋,猛地站起来,狠狠把肚兜和包裹摔到炕上。
“啥都不告诉老子,老子凭嘛跑老远。”
他骂骂咧咧爬上床,一掀被子,正要钻进去,耳朵里钻进一串压抑的咳嗽声。
咳嗽声又闷又低。
他知道,那是隔着被子里咳出的声音。
为了不叫他闹心,每回咳嗽,她都要蒙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