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的确老了。
很多时候他望着自己年轻的续弦妻子,感到自己如同强大成熟却僵直、干枯的树枝,挡着别人的路不愿挪窝。
他知道她和帕穆的私情。
他什么也没有说。
一开始诺文只是期望与那年轻人真正地聊一聊,没有想过自己对他的憎恨原来这样深。
他知道帕穆厌恶自己的理由。
他们的脾气不和,这是根本;而老臣对于新君来说总是讨厌,诺文尚且记得自己年轻时对于前任左大臣抱有怎样的无名憎恨。
帕穆并不愿意与他相谈,他虽然还年轻,却也已在有意无意地编织羽翼。
诺文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当他意识到帕穆永远不愿意给他一个谈话的机会不是酒就是女人和宴会,甚至连在火雀的赤砂堡里都到处寻欢作乐诺文选择在帕穆秋鸦的酒杯和长杆烟里加进了“落梦草”,最初他只是为了让帕穆能早点离开宴会、回到房间休息。
他从草药学士那儿听说落梦草可以助眠,会让服用的人手脚虚浮、心情平静。
诺文想利用这个机会劝导帕穆签订一些契约,其中包括爵位继承序位、时间,以及军队、领地管理权……
但是帕穆身强力壮、豪饮不醉,比诺文预想得更有活力。而且在帕穆离席前,火雀公爵的女儿,也即是那名婚约者,率先对帕穆发出了某种邀请。
那之后帕穆就屏退侍从,朝厅外走去。
晚宴后半段,音乐奏到最快最响。
如果帕穆不醉,他本来绝不可能离开。
诺文不假思索跟了上去。
幽暗的长廊,氤氲的酒气逐渐消散。
暴雪肆虐,穿透城堡。
祷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