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使得不管哪一届的老生偶尔来这里看看,都总能在这些地方找到熟悉痕迹。

    时光在陶盈踏进活动室的一刻宛若与过去重合,她忽然记起了自己大一刚来部门报道的时候,也记起了自己在隔壁的小音乐教室里练歌。

    陶盈暂时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跟着她,她步履仿佛都轻快几分,自顾自的穿行在这间承载了许多回忆的活动室里……并最终在一组展示柜前停了下来。

    那组展示柜与背后的墙面一体,构成了一整面的荣誉墙。

    柜子里陈列有部门历届成员取得的荣誉奖杯,墙面上则挂着许多每一届成员参与活动时的相片合影。

    陶盈找到了自己。

    那是一张她取得当年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亚军时的相片,旁边张贴着她获奖证书的复印件。

    她的相片和证书复印件下方依稀还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她凑近看,发觉是其他人写给她的缅怀留言。

    当陶盈在荣誉墙前驻足,她与已然逝去的时光一样静默,仿佛被定格在了那里,变成一个窗外日光投映下的安静剪影。

    盛珣一行无声陪在她身后,谁也不会在此刻出声打搅她。

    良久之后,陶盈就终于又动了一动:“我以为……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看不了这些东西,它们会让我痛苦,会让我更恨,让我更加绝望的想为什么我不能继续活下去。”

    陶盈的声音很轻,她嗓音里的嘶哑隐约又褪去了一些。

    但她恍然未察,只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干涸的眼角,好像在擦流不出来的眼泪。

    “可是我现在看见了这些证书和相片,还有下面的留言。”她继续轻声说,“我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呀,真好,他们记得的还是最好时候的那个我。”

    而她差点都把那个自己给弄丢了。

    在这世上的一个角落里,始终有人记得她最好的样子,她没有被忘记,她曾经留下过的美好东西没有因时光逝去而消失。

    她是被记得的——这忽然就给了她无限的宽慰与安心。

    因为对方在面对自己时的态度十分平和,除了反应偶尔有些迟缓和声音始终冷淡外,甚至称得上态度友善,所以盛珣哪怕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实际上是鬼,还是一个已经悄无声息跟了他许多年的鬼。

    他在与对方说话的时候,仍不由自主只把对方看做当年的男生。

    就算往对方头顶贴了一个“这是鬼”的醒目标签,但也不影响在盛珣的心里,他仍然觉得对方是安静内敛,并近乎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