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回神,深吸一口气上车,把车帘掩上。
“这是刚从一处隐秘的院子得来,除此之外,还有这个,”南昭雪也没瞒他,把小香炉和画像都一并拿出来,放在桌上。
时迁一见画像,双手登时握起,嘴角都紧紧绷住。
他浑身僵硬,眼睛睁得很大,定定看着画像,但又像在透过画像看别的。
南昭雪没急着催问,倒杯茶递给他。
时迁僵硬的身体慢慢回缓,双手接过,声音低哑:“多谢主子。”
以往他都是笑呵呵,聪明圆滑,似乎没有什么愁事,像现在这样,还是头一回。
饮了半杯茶,他的情绪才算稳住,放下茶盏,低声问:“主子,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有,”南昭雪回答,“但与常人无异,都是寻常人的打扮,看不出什么。”
时迁低笑:“主子可命人仔细查看,若是身上有香疤者,便是主事之人,若没有,也只是从众,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
“主子容禀,其实小人也不是汉人,”时迁语气沉重,字字都像被命运辗过。
“小人原是小部落族长的小儿子,世代祖居在有山有海的地方,天生就擅长制香,山上的草,海中的石,都可以用来入香,靠着这点手艺,也能养活全族。”他目光转向那张画像,眼底似有怒火在灼烧:“有一处海岛,与我们住的地方隔海相望,叫陀罗岛。
她们的岛上种植的一半是毒草,她们擅长制蛊,做毒,每代都会选出一个女子,继承她们所谓蛊神的衣钵。”
“我也是听父亲说起,几十年前,她们的毒在外面惹了祸事,被神秘人物围剿,很多人都死了,只有少数的仗着毒草毒虫逃出来。”
时迁苦笑:“我记得父亲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刚过完十岁生日,还当成个故事来听,其实……”
他顿住,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那个时候,已经大祸临头。
那天后不久,我们被陀罗岛的人灭了全族,父亲临死的前把一本书交给我,用他最后的力气送我逃出。”“漫天的火,哭喊声,香气夹杂着各种东西……和人被烧的味道,我……”
时迁脸色苍白:“自那之后,我也就再也闻不到香料的味道了。”
原来如此。
南昭雪换了杯热茶给他:“不想说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