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嘲笑你，因为曾经的我也像你现在这样狼狈过，不，或者说相比较现在的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那裴放我问你，我做错了什么？是不该阻止你攻击欺骗我的家人，还是得放任你跟肇锋为虎作伥，设计陷害我，亦或者是应该为了你的野心买单嫁给你？”
“裴放，你并不无辜，就是你这段时间对我表达的爱意，布置的惊喜，也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达成你的目的所用的手段……是你自己，亲手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陈曦无意说教裴放，只是到了这一步，是非对错总要掰扯清楚。
闻言，裴放浑身一震，久违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他眼神闪躲，飘忽不定，不敢跟女人对视。
明明陈曦眼神平淡，可他却觉得整个人被从内到外看透了一般，所有肮脏卑鄙的想法都无所遁形，让人忍不住胆颤心惊，惊慌失措。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没由来地，裴放脑海中闪过这四年多的点点滴滴，许多曾经故意忽视，视而不见的都一一涌现上来，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看见了陈曦无数次放低姿态挽回他，也看见了他冷漠拒绝的样子。
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下一般，裴放双腿发软，若不是陈曦在眼前，不想太丢脸，只怕下一秒就要瘫跪在地上。
压在内心深处的后悔情愫喷涌出来，悔意笼罩在裴放全身上下。
是啊。
明明他曾经有机会的，有很多次机会能将滔天权势揽进怀里，哪怕接受那么一次陈曦的感情，他，裴氏的光景都会比现在翻上好几倍。
是他，亲手将唾手可得的财富给拒之门外。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将机遇推开更诛人心的事，裴放捂着胸口，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喷涌上来，不断冲击着他紧绷脆弱的神经。
他死死咬着牙，咬到嘴里都尝到铁锈味了，都没能抵御住心头不断涌上来的那一阵阵酸痛。
“你说你不是来嘲笑我的，那你来干什么？总不能是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爱我，要跟我重归旧好吧？”
男人的尊严让裴放硬生生忍了下来，甚至还有余力勾起唇，跟陈曦开着恶俗的玩笑。
他的语气没了最开始的激动愤怒，但嘲讽依旧，话语里是明晃晃的赶客之意。
陈曦何等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裴放是不死心，借玩笑话在试探她，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