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太会伪装了,唐玉笺分不清什么是真是假。
虽听不懂她未竟的话,但长离还是顺从地道歉,“对不起,让阿玉不开心了,是我之过。”
语气温柔得如同傍晚拂过树梢的风。
此刻已近晨曦,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下皆点着灯笼,一片安静。
画舫最近在行驶着,未曾停歇,也鲜有客人登船,往日里总能欣赏到花魁和小倌们的曼妙舞姿,今天难得有机会出来,却无缘得见。
唐玉笺和长离走了许久,几乎绕了大半个前苑,却发现外面看不见一个人。
寻常清晨时画舫也会安静,可也没有静到这种程度。想也是别的妖物避开了他们。
船舷两侧是一望无际的水雾,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尽头。
有些太安静了。
唐玉笺不自在,先开了口问,“画舫这是在往哪里去?”
长离说,“许是魔域。”
话音落下,他的表情起了一丝变化,“其实不该去魔域,那里不安全。”
怎么能去魔域呢?
他的目光游移,落在身旁单薄清瘦的纸妖身上。
唐玉笺肩膀薄薄的一片,正踮着脚撑在船舷上往外看。
四周昏暗朦胧的一片,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出神地看着。
她想晒一会儿太阳,其实自己是无事的,只是卷轴跟着自己受了不少委屈。昨日还飞到她身侧,蹭着她的手心,卷轴许久不见光了,有些受潮,纸张透着一股淡淡的青灰色。
可怜兮兮的,看着竟比她还要蔫儿。
可惜画舫已经靠近魔域,这边终年阴沉沉的,一直等到巳时一刻,仍旧见不着日光。
唐玉笺坦然接受了,对身侧的长离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