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立恒见状，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在旁边找着话题聊，“李局長这个病，估计也是因为工作得的，听说李局長以前经常熬夜办案，熬夜为了提神，就经常整宿整宿地抽烟，搞得烟瘾也很大，得这个病可能就跟烟抽多了有关系。”
陈远微微点头，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洪立恒说了李锦晟得的是肺癌，眼下在表示关心之余，陈远斟酌着措辞，道，“李局長，您这个情况，不知道有没有考虑退下来专心养病？”
李锦晟怔了怔，看着陈远，“陈市長的意思是……”
陈远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李局長，您这个情况，也不适合再回到一线工作岗位上，不知道有没有考虑直接退休？”
出于对李锦晟的尊重，陈远眼下用的是征询的口吻，而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直接通知的口气。
李锦晟在听到陈远明确的话后，无奈地笑笑，“陈市長，其实我早就想退下来了，我现在这个情况，哪还有什么精力顾及工作，与其占着茅坑不拉屎，倒不如退下来。”
陈远惊讶于李锦晟会说这样的话，看了看李锦晟，又进一步意识到真实的情况恐怕并非是李锦晟不愿意退，而是有人不让李锦晟退。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还没等陈远进一步试探，李锦晟已经主动开口道，“其实我也知道，上面的领导也好，局里面的人也罢，大家让我继续担任这个常务副局長也是顾念我以前做出了些成绩，说不好听点，可能也是可怜我，但得病了快一年，我这个常务副局長既没精力也没那个心思去顾及工作上的事，再呆在这个岗位上也不合适，今晚陈市長您既然来了，又主动提起这个事，那我就跟陈市長您请辞，我确实是想退下来。”
陈远默默点头，李锦晟这番话既让他松了口气，但陈远又隐隐觉得李锦晟没有说实话。
深深看了李锦晟一眼，有心试探的陈远终归作罢，面对这么一个得绝症的病人，陈远心想自己委实不该再跟对方玩弄心机。
沉默了一下，陈远道，“李局長您愿意退下来专心养病也好，希望李局長您能早日康复，我来之前和孙書记谈过了，李局長您退下来后，市里会跟省里打报告，让李局長您享受副厅级待遇。”
李锦晟点头笑道，“多谢陈市長，不瞒陈市長，现在能退下来，我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陈远看着李锦晟，有意无意地开玩笑道，“李局長，听您这么说，难不成之前还有人不让您退不成？”
李锦晟怔住，随即就摇头否认，“那倒没有，我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陈远瞄了瞄李锦晟，“今后李局長能专心养病，我也衷心希望李局長能早日康复。”
李锦晟道，“谢谢陈市長您的关心，也希望能借陈市長您吉言，我真有康复的那一天。”
陈远道，“一定会有的，李局長您要有信心。”
李锦晟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李锦晟说完，又陷入了沉默中，洪立恒观察着李锦晟的神色，适时道，“陈市長，我看李局長有点累了，要不咱们让李局長早点休息？”
陈远站起身，“也好，李局長，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