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刚好是晚上,门诊下班了,她只能去急诊科挂号。
她第一次遇到顾淮舟,就是在急诊科的诊室里。
那是初秋季节。
顾医生穿一件长袖白褂子,戴着口罩与黑边框眼镜坐在办公桌后方。
他并不像其他医生那样热情,听到新的患者进屋,顾医生头也不抬地问:“患者,黎熹?”
黎熹:“我是黎熹。”
顾医生如玉箸般白洁的手指在黑色键盘上快速地敲打,边敲边问:“有什么不适?”
黎熹欲言又止,迟迟没敢开口。
察觉到患者的奇怪,顾医生这才抬头,一双瑞凤眼隔着镜片也难掩锋利跟冷漠。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黎熹那张人见人夸漂亮的脸颊,神色却丝毫不见变化,如同在看一只漂亮,但没有生命力的瓷器。
但对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只是又平静地询问一遍:“哪里不适?这里是医院,患者面对医生不应该抱有羞耻之心。”
黎熹这才鼓足勇气,嗫喏轻语地说:“我的老板感染了艾滋,我是她的生活助理,我想来做个检查。”
按理说,一般的医生在听到这话后,就该摆出防疫的架势。
戴手套,穿防疫服,戴更具有防疫性能的口罩...
但对方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劝黎熹去更专业的防疫医院,他只是语气从容地例行询问:“你们之间有过亲密的接触吗?”
怕黎熹理解不到位,他更直接地问:“你们有上过床吗?”
黎熹小声解释:“我俩只是正常上下属关系。”
点点头,顾医生又问:“那你有触碰过他的血液吗?”
“我的老板是电影演员,拍摄期间难免会有受伤,我曾为她包扎过三四次。这...算吗?”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