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微仰起头,冷声说:“既然他们愿意跪,就跪着吧。”
君若望着墨渊的侧脸,内心百感交集。
之前总觉得墨渊这个人看不透,时而温润时而恶劣,现下又有几分薄凉。
之前不懂的,这一趟滇渊之行,反倒看出了几分,上位者的位置不好坐,逼得人修炼出不一的面具。
重返滇渊,墨渊又得戴上他不喜的面具了。
正此时,大队大队的侍卫鱼贯而出,他们将广场上的民众团团围住,刀剑齐刷刷指向中间的人群。
刀剑闪着凛冽的寒光,民众们噤了声,纷纷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半句。
人群中突然站起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指一一指过身边的人,厉声呵斥道:“我滇渊这么多人罹难,你们难道真的要坐视不管吗?今日若不为无辜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日后死的就是你们。”
被他指过的人都是一怔,眸光中的畏惧顷刻间便烧成了一团熊熊的怒火。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握着拳,梗着脖子喊:“我们要一个说法!我们要一个说法!我们要一个说法......”
广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侍卫们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长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侍卫们也加入了人群,高喊着要个说法。
一时间,广场上便是群情激愤的模样。
君若的眸光冷了下来,圭镜治下一贯严苛,没有他授意,谁敢?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劳师动众,只为让墨泠死的戏。
圭镜为何一定要置墨泠于死地?君若实在想不明白。
司沐轻拍了君若的背,只一下,就收回了手,却让君若的心神安定下来。
世间万物皆为因果,与其陷入困惑囿于迷惘,不如耐心些,抽丝剥茧方能窥见因果。
君若望向司沐,对他报以微笑。
圭镜从下方匆匆赶来,他换了一套衣物,还未到近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高喊:“圭镜治下无方,望渊君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