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巴蜷缩在巷角,断腕处裹着的破布早已被血浸透,引来苍蝇围着他打转。

    哗啦一声,他身上的破草席被掀开,库巴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是阿蕊,艰难地开口:“你怎么、怎么来了……”

    扑面而来的腥馊味熏得阿蕊鼻子发酸,她说:“我的钗子掉在你院子里了,我回来找,就看见他们……”

    库巴用剩下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钗,这是他前一天在饼店里捡到的:“还给你……”

    她把钗子随意地往头上一插,对库巴说了一句:“忍着点。”然后转身抖开身后板车的油布。

    库巴只感觉到嘴里塞进了根木棍,接着剧痛袭来——阿蕊正用麻绳扎紧他流着血的断腕。

    简单包扎一下,阿蕊将他扶上板车,把他往烂菜叶子里使劲塞了塞,盖上油布,往城外去。

    “你会后悔的……”库巴在颠簸中说道:“我这种人不值得……”

    也不知道阿蕊听见没有,他耳朵里只有车轮压过石子路的声音。

    恍惚中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捏着鼻子赶人:“快走!熏死人!”

    出了城门,路变得平坦宽阔,阿蕊弓着腰把板车拉得飞快,库巴躺在车板上,耳边风声呼呼响,却感觉不到丝毫颠簸。

    他将油布撩开一条缝,只见到路边路灯闪烁,柳树飞快后退,房子一座接一座。

    “到了!”库巴听见阿蕊跑远,听见她扑通一声跪地,还听见她带着哭腔的祈求:“花老板在吗?我是青楼崔妈妈下面的姑娘,我来求她救一个人!”

    青楼?崔妈妈?

    库巴还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身上的油布被拿走,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几个人将他抬进了一个宽阔的房间,将他放在一张窄床上。

    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走了过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势,然后利索地安排起来。

    “莫川,你快去请大夫!”

    “他的伤口要重新洗干净、包扎,丽娘你去问问有没有人有经验的。”

    “阿满,倒些温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