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微挑下颌,淡淡地睨他一眼:“洞玄观,不意外。”
李管事道:“仙师莫要见怪,奴只是请仙师示下,好去主人跟前交代一声。”
梁夜:“尊主人若信不过我青云观,不如另请高明。”
海潮差点也被他这副目下无尘的样子骗了去,一个恍惚真以为他是什么世外高人。
李管事连连告罪,好话赔了一箩筐,梁夜方才缓颊:“你去门外守着,我和……”
他看了眼海潮:“我和师妹要在此布阵。”
李管事巴不得离开这鬼气森森的屋子,行个礼,脚底抹油似地跑了。
房中只剩下两人。
梁夜从几案上端起烛台,一边慢慢绕着房间走,一边用烛火照着细细查看,每一寸都不放过,时不时停下来,对着个血印子端详半晌,不时陷入沉思。
海潮抱着桃木剑在一旁看着,只见满墙满地深深浅浅的血印子,凌乱异常,也不知道他能从里面看出什么门道。
若是换了从前,她一定会像条尾巴似地跟在梁夜身后问东问西,梁夜便会耐心细致、条理分明地向她解释,直到她听懂了,恍然大悟,直懊恼自己怎么会对那么明显的东西视而不见。
眼下她自不会去问他。
谁稀罕,海潮想着,心里却像猫抓一样刺痒。
奈何梁夜是个闷葫芦性子,小时候坐在屋门前结渔网,可以从日出结到日落,一声也不吭。
他仿佛看不出海潮抓心挠肝,全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查看完四壁和地衣,他绕过屏风,走到床榻前,转头道:“海潮,可否帮个忙?”
海潮正要说不帮,想起昨夜答应过他的事,只得走了过去。
床榻周围也遍布着血印,不过要比外头稀落一些。
海潮硬梆梆地道:“什么事?”
“可否帮我举一下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