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也明白了,再写信时,只送与服侍母亲的老仆,家中那么多zj仆役,总有人识字,能回一封信,告诉他父母是否安康。
但手中这一封的确是父亲亲笔所写,而且情真意切。
他慢慢地看,看完之后仍不舍得放手,又重zj新看了一遍,再看一遍。
待得他终于将头抬起来时,屋内点起了灯。
饭菜早已冷了,他不在乎,仆役也不在乎。
“我要如何实现父亲大人的愿望?”
逯三略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位小郎君也许会失态,说不定还会嚎啕,他甚至做好准备,若孙潜呼和求救,他必得拔出短刃来控制住他。
毕竟少年人总有许多记挂之事,如谁家好女,又如功名利禄,尤其是这样的世家郎君,无论降蜀还是归魏,人生又是何等zj光明。未必能如他一般,一心赴死。
而且还是父亲写了亲笔信来,劝他去赴死。
“将军心意已定?”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孙潜说道,“我该如何?”
“公学取士”在关中世家之间引发了十分zj不友善的议论,这也并不稀奇。
在崛起的季汉朝廷里,他们并非最重zj要的力量,但仍不可小觑,因而诸葛丞相为了安抚他们,也想出了一些缓和的办法zj。
比如说……做一篇策论文章,送至相府,若言之有物,文采斐然,亦可被破格征辟。
即使关中也开始普及公学,但以学识论,比之世家当中最精锐的那一部分仍差得远了。
因此这种征辟手段简单粗暴的分zj化了关中世家:那些家中有佳儿,堪为栋梁者,一心要借着这股东风青云直上,重zj新挤进权力中心;
而家中只有膏粱纨袴,连策论文章也写不出来的人,诸葛丞相对他们也并不在意。
总有旧的世家会逐渐没落,也总会有新的豪族或快或慢的崛起。
孙潜现下需做的,便是“在仆役的哄骗下”用心写一篇策论文章,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仆役偷了文章,悄悄投至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