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沐阳不是阳兽，那么此刻自己对他的怒火可以说毫无道理。
若沐阳真是阳兽，那她此刻更应该装作毫无所觉，尽可能修复和对方的关系，也好让他最后念及一分情分，对她手下留情。
只是她一想到欺骗自己的人是沐阳，就觉得恼火，连行为也变得毫不理智。
她到现在也无法完全确认自己在月下看见的那一幕是否真实，就算沐阳真的有什么，或许现在的他还处于幼年期，并不是正常状态下的阳兽。
否则她一定活不到现在。
她把视线从沐阳的手上挪开，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一些：“没有，随便说说的，你的手没事吧？”
沐阳：“只是烫到了，殿下先前喝茶的时候受伤了么？”
她舔了下唇，觉得喉口火辣辣地疼，想到自己先前竟然对他态度恶劣，不由得有些后怕，放轻了声音问道：“我没事，你疼么？”
沐阳：“有点疼的。”
“那我帮你涂点药。”楚妍下意识回，随即欲哭无泪。
她也分不出自己这句话里，关心和谄媚的成分哪个更多，只是现在沐阳一开口说话，她就觉得自己有种跪在他面前求原谅的冲动。
更何况，沐阳还从没有跟她说话这般示弱的话。
以往他同她交流时，总是多少带着主仆之间的隔阂感，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撒娇般的意味。
楚妍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现在对沐阳的情绪到底是奴性还是母性。
沐阳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而是安安静静地在楚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似乎真的在等待她去帮他涂药。
如果是往常，她会欣慰于自己平日里的言传身教还是有效果的，她身边的仆人奴隶，现在都不会在她面前严守着特别严苛的等级制度，尤其是受她影响最多的苗苗和沐阳，几乎已经和她打成了一片。
但是现在却忍不住地多想。
她悄悄深吸口气，果真去找了医药箱，来替沐阳涂药。
他的体质也太弱了些，她觉得自己口腔内的不适似乎已经自愈得差不多，而他的手却仍旧一片通红，甚至有起水泡的迹象。
这是阳兽该有的身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