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诗蕴身上的伤口全部崩裂,甚至有些伤口居然还更加重了!好在之前敷好的金疮药效果还行,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出血量,只是伤口看起来很瘆人。大夫摇头叹息一声,扭头瞪了那丫鬟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打开药箱就开始准备为江诗蕴重新上药包扎的东西,细心叮嘱着医女。
由于江诗蕴身上的伤口全部崩裂,必须全部换药才行,所以大家也只好先出去,让手脚麻利的丫鬟辅助医女来给她重新上药包扎,这一来二去的,又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好。
院内空地上,方才导致江诗蕴伤口崩裂的丫鬟正跪在沈庆之面前啜泣不已,祈求原谅。大夫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将刚刚写好的新药方递给了沈庆之,无奈长叹:“这是重新开好的方子,原本只需用些疗养的药物即可,可是如今江娘子加重了伤情,必须用上药效更稳妥些的,只是这过程便要多费些周折了。除了原本就开好的汤药外,还需每日针灸一次,并涂上老夫独门秘制的玉容膏,以防止伤口溃烂化脓。”
沈庆之拱手一揖:“有劳大夫。”说着便伸手接过药方,亲自送大夫出了门。
转身之际,见那丫鬟惶惶然的样子,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对身侧的侍卫冷道:“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丢出去生死不论,给她家人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是!”侍卫领命之后,快步朝那丫鬟走去,在她惶恐的目光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就拖出去了。
那丫鬟不敢挣扎,只能无助地祈求,泪眼朦胧地看着沈庆之颀长的身影,绝望地哭喊:“公子,冤枉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她的!还请公子明鉴啊!”
声音已经渐行渐远了,眼见得都快绕过拐角了,沈庆之却冷哼道:“如此手脚粗苯的丫鬟,还不知悔改,要来何用?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吗?”
那丫鬟顿时哑然,愣愣看着沈庆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悔恨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颓然地垂下头来:“侍卫大哥,让我自己走吧,奴婢懂了,甘愿受罚。”
闻之,沈庆之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心中不甚焦灼。也不知现在江诗蕴怎么样了,昏睡了三日好不容易醒了,却被个手脚粗苯的丫鬟给伤成这样!若非他急着要去照看蕴娘,哪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丫鬟?
来不及多想,沈庆之已经疾奔入屋内,见江诗蕴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发呆,不禁笑了起来,满是宠溺:“怎么了?在想什么?”
江诗蕴愣了一下,费力地扭头朝他看去,疑惑道:“你怎么就回来了?方才那个小丫鬟怎么样了?”
沈庆之微微一滞,眼神躲闪:“哦!这个丫鬟笨手笨脚的,我给你换一个伶俐的过来,你好生养伤便是,其他的莫要多想。”
“可是那个丫鬟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可别乱罚她,这样太不公平了。”江诗蕴担忧地瘪了瘪嘴。
沈庆之却略有些不自在,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思虑了一会儿方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口还痛不痛?要不要吃点什么?都睡了好几天了,这会儿肯定饿了吧!”
闻言,江诗蕴愣了一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无力地笑道:“还真是饿,方才口渴的厉害,就让那丫鬟给我倒茶,谁承想竟然给呛着了,这不就崩裂了伤口么?那丫鬟也是被我这突然飚出的血给吓到了,才猛地松开了手,还真不是故意的!况且我现在也没事了,你就莫要再计较了好吗?”
沈庆之抿了抿唇,颇有些无奈地叹道:“蕴娘,御下之术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公平,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非黑即白,这世道便是如此,若没了章法和规矩,只会让这个世道乱了,你今日心存善念,放过她一马,他日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她就会存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犯点错也没什么打紧的了,所以,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太过放纵。”
他抻了抻被角,轻轻拍了拍被面,道:“好了,莫要再想这些烦心的事儿,你现在正虚弱着,不要说太多的话,好生休息,我这边派人送来汤药,一会儿你吃了药再用些软烂的粥。你有伤在身,这段时间必须忌口才行,别想再吃那些荤腥之物。”说着,他还嗔怪地瞥了江诗蕴一眼,眼中满是怜惜和宠溺。
江诗蕴闪了闪神,忙移开目光,状若不在意地轻咳一声:“那个,我的家人知道我受伤的事儿了吗?方才你说我昏迷了三天,她们该急坏了吧?”思及此处,她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江云艾那家伙那么不靠谱,到底会怎么跟姐妹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