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这事可大可小。按大了说,这是不顾知府大人脸面做出有失体统的事,并且因着晁杜衡那一声大叫就牵扯到冤枉江诗蕴,这就是诽谤了。
可往小了说,不过是严女郎与马夫情难自禁偷食禁果而已。
但无论如何,严女郎是毁了,出了这种丢尽脸面的事,一般只能嫁给那个马夫或者自裁的。可大户人家的怎么肯能容忍自己家的女郎嫁给马夫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所以到头来,只有让女郎自裁,才能保全家族的面子。
严大人求救的看向晁章,道:“大人,可否屏退不相干人员……毕竟事关我严家荣耀。”晁章哪还有心思宴客,当下就朝自己的管家挥了挥手,管家忙陪着笑说知府大人有事要处理,请大家先回去,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想来,这是要息事宁人关起门来处理了,那自己的苦不就白受了?江诗蕴心下冷笑,这些当官的为了面子什么都可以不顾,可如果不是赵桓赋的突然出现,那如今被万人指责的可就是自己了,那时候还会有人维护自己吗?
江诗蕴看向严员外,可不就是朱雀街那位因着自己维护妹妹无意间得罪了他家老夫人那位“孝子”么?因着这么点小事已经屡次三番跟自己过不去了。怎么,现在连自己命都要被算计上了,还想她什么也不说?
休想让自己忍气吞声!
只是还没等江诗蕴开口,一个薄凉的声音就响起来,道:“知府大人,方才众人可是都听见晁女郎说里面的人是江娘子的,可如今江娘子好好的就站在这,怎么的也得给个解释吧?”晁章不耐烦的看向出声的人,却见是周身冷酷的赵桓赋,顿时将谩骂的话卡在喉咙,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本来他也是想着此事就此揭过算了,毕竟江诗蕴只是一个有些头脑的商户,虽能为自己赚钱,但到底不好因她得罪如今青云直上的严致远,可被赵桓赋这个冷面魔头提出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处理不好可是两边都得罪了。
看来这个老好人晁章今日是当不成了。
晁章一时尴尬不已,只好轻咳了声,道:“大将军。不如我们道楼下说话。你看这……此处拥挤,又这么多人,处理这种事总归有失体面……”
赵桓赋意味深长的看了晁章一眼,总算点了点头。
晁章霎时松了口气。将不相干的官员们请了出去。那严员外自然得识相。早就吩咐了自己的随从,从无暇幻订购了许多份礼物,给每位官员及女郎送去,当做封口费。
江诗蕴突然发现,沈庆之竟然不在此处,怪不得方才总感觉有些不对,他去哪了?
不等她多想。严致远先行去送客了,晁章就把他们带到方才的听雨亭中。自然,难个马夫和严女郎自然也在其中。
严女郎已经穿戴整齐,只是躲在自家娘亲的怀中瑟瑟发抖。不时瞟一眼江诗蕴,眼中满是怨毒。
江诗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有严女郎读不懂的深意。
“晁大人打算如何?”赵桓赋再次开口。
晁章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冷汗,大将军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这大概就是长期在战场所特有的冷酷?
“那个……既然是大将军出面,下官自然是要把真相查清楚的,下官……”晁章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晁杜衡只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正常人的反应而已,并不是有意针对江诗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