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华是对舒满仓不放心。

    她爹,过于孝顺了。

    舒满仓闻言就看向梁氏,梁氏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舒满仓知道妻女是不信他,他心中发苦,然而却说不出什么保证的话来。

    一切都得看他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说。

    夜里,舒满仓夫妻俩躺在床上,都睁着眼睛。

    过了许久,一直默默流泪的梁氏才道:“当年,若是没有你选我,用半袋杂粮换了我,我恐怕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孩子娘……”舒满仓看着她的背影,哽咽了。

    梁氏继续道:“可是,再大的恩情,这些年我跟着你吃糠咽菜,给你家做牛做马也还干净了。”

    “从今往后,我只为我的一双儿女活着。”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舒满仓被愧疚包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抬手放到梁氏的肩膀上,想跟她说句抱歉的话。

    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梁氏动了动肩膀,又挪了一下身子,拉开了和舒满仓的距离。

    她这般,舒满仓就像是吃了黄连,整颗心都泡进了苦水里。

    ……

    第二天一大早,用完早饭的一家人就往县衙去了。

    到了升堂的时间,县衙外头已经围满了人。

    舒满仓作为原告,已经站在了县衙的院子里,姚木匠作为被告也来了。

    满脸横肉的姚木匠上来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舒满仓,凶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