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回到病房,想着小子那孩子气的天真稚气的话,心里酸酸的。
这个去不了的疤是她的去不了的一块心病。
现在这个疤在孩子的眼里又成了一个疤瘌,那真是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了。
古兰觉得这个疤让人痛心,但还是能够接受的。
那个‘瘌’字则让人恶心,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啊。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在想,这么面目可憎的她,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啊。
她又想,这段时间自己以为戴着帽子出去就是个假大夫罢了,哪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其实就是个头上戴着个大疤瘌的、让人恶心的病号。
想到此,她竟然感到自己比那些患了绝症的病人都不如,羞于见人还天天出去见人,恬不知耻,无地自容啊!
越想越排解不开,古兰近乎于绝望了。
躺在床上古兰来来回回的想着小子的话,还有她那说那个‘疤瘌’时的自然而然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冒出来“少年不知愁滋味......商女不知亡国恨”这两句诗。
这两句互不搭界和眼前的事情也毫不沾边的两句诗一冒出来,古兰倒是一震。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了?
脑子这么一急转弯,古兰忽然又想起了小子的另一句话。
“奶奶,你头上的疤瘌不吓人了。”
什么意思,疤瘌不吓人了是什么意思?
古兰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即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洗手间去照镜子。
照着镜子,古兰自己惊呆了。
她看着头上的伤疤,又不相信似的抬起手去摸。
怎么可能,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