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到办公桌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那就聊聊,险些让我丢了命的那场车祸。”窦瑶说。
提及这个话题,他显然猜到了点什么。眼底愠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安。似在掩饰什么,低下眼睫,撇开了视线。
窦瑶将他的微反应尽收眼底,也越发能肯定,他有事瞒她。
“谭玉茗和金皓骅谋划的那场车祸,其实你事前都清楚。之所以会冷眼旁观任由事态往恶性方向发展,是因为你也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在等能让我感念你恩情的契机。”窦瑶曲指叩了叩桌面,自嘲般笑了一下:“我说的没错吧?沈爷。”
他没接话,仍是不怎么敢回视她的样子。
低着眉眼,人往后仰了仰,颓然靠在了椅背上。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窦瑶继续往下说,“或者换一种说法,我会受伤,会留在你身边,其实也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只是你没料到我会瞎,瞎子的行动力差、依赖性也更强,于你,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瑶瑶……”沈岑欲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话出口,又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窦瑶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料定自己是猜对了,不由怒意更甚。
“你把我锁起来,关在地窖里。那般折磨羞辱我。是在担心我一旦逃出去,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会败露你那些令人作呕的心思,会彻底收不了场?我说的没错吧?”窦瑶几乎是咬着牙,叫了他一声:“沈、爷。”
“不对,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有失误,算漏了一件事。”沈岑抬起眼,看着她:“你知道的,我……”
“够了!”窦瑶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
既然只有一件事是算漏的,那其余的推测,都是对的。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与他对峙,为什么非要来确认?
心碎了一地,她也依然稍显固执地想要保留住最后的体面。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痛哭流涕。
优雅起身,临别时对他展颜一笑,若无其事般道了声:“走了。”
沈岑没接话,眼中情绪翻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任何为自己辩驳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身后门关上一瞬,她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