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中所有人都避他如蛇蝎,不可能存在什么为了争宠而刻意打压的事情,甚至相互之间连见面都尽可能避免。
而且他还是记得入宫后宫殿住址可以由妃子们自己抉择的,俞逸明不选那些更加舒适的宫殿,反倒选了这个最近冷宫,常年阴冷的破旧兴安宫。
俞逸明听到他的问题,神情未变,摇头道:“确实无人苛待臣,只是臣更习惯这样的日子。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臣……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姜安宴挑眉:“堂堂将军府次子还需要‘由俭入奢’?莫不是你那将军爹用来栽培你们的手段?”
“……陛下这么认为也可。”俞逸明笑了下,掩盖住一闪而过的情绪。
正巧收拾完东西出来的小鱼听到他们的对话,似有不满:“公子,分明就是他们对您……”
“小鱼。”俞逸明敛笑轻唤一句,“莫要忘记我同你说过的,万事少言多行。去寻些炭火回来。”
小鱼只得委屈巴巴地听命:“是……”
姜安宴从小鱼被迫中断的话中听出端倪,待他走后又道:“说起来,今日既是爱妃生辰,怎不见你爹娘兄长表示什么?”
俞逸明无所谓地笑笑:“只是个寻常日子罢了,实在不需什么记挂。也就是小鱼年纪小爱折腾,才想着多些氛围热闹热闹,让陛下见笑了。”
【“只是个寻常日子罢了,实在不需什么记挂。”】
熟悉的话语突然在姜安宴脑海中冒出,嗓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语调似乎比眼前人更虚弱些。
他皱了下眉,忽然问:“孤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陛下想起来了吗?!”
俞逸明眼底骤然多出几分光亮,随后立马察觉自己的失态,勉强克制住情绪:“抱歉,是臣太激动了。”
这倒是同不久前小鱼的反应相似,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姜安宴收住思绪:“这么说来,孤还真见过爱妃?”
“嗯,就在四年前,臣十九岁生辰的时候。”俞逸明唇角勾出抹浅笑,似是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那时臣生了一场重病,外出找大夫时昏倒在雪地中,是陛下救了臣,送臣去医馆。听闻那日是臣的生辰,陛下还买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给臣。”
“臣就是在那时,倾心于陛下的。”
姜安宴顺着他的话简单回忆一下,只记得那时他中毒已有四年,还处在认识柳青但对他不信任的阶段,情绪也尚在勉强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