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还是太子,无事时喜欢微服到京城中闲逛。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他就记不太清了。
从方才脑海中冒出来的虚弱嗓音来看,当时的俞逸明或许确实处于重病状态,只是……
姜安宴双眼微眯:“孤怎么记得,爱妃从不出席任何宴席?”
他做太子的那段时间,公开露面几乎只在有重大宴席需要他在场时,平日出宫都是着私服掩盖身份,从未参加过宴席的俞逸明不可能认出他的身份,就更别提什么倾心后自愿入宫了。
俞逸明听出他的意思,声音放得更轻:“其实在那之前,臣也有幸见过陛下。只是那时都还小,陛下兴许早就不记得了,不提也罢。”
说到这里,他将话题转开:“对了,难得陛下来一趟,若陛下不嫌弃臣再去做份长寿面给陛下罢,臣自认厨艺还算过得去。”
姜安宴没答应:“不必了。”
俞逸明这才想起他不随意在外边进食的习惯,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臣唐突了。那臣给陛下吹首曲子罢?陛下难得过来,臣……臣不想只留些糟糕印象。”
这次姜安宴总算没拒绝,微扬下巴算作应允,看着俞逸明唤小鱼拿来竹笛开始吹奏。
他用的竹笛材质还算上等,只是笛身稍有磨损,一看便是使用了许多年。
姜安宴听他吹奏完几曲,很快便以尚有要事为由离开,只说赏赐晚些时候会命人送来。
然而一回到明德殿,他便直接喊人去将俞逸明的身世调查清楚。
俞逸明是将军府次子,虽说平日很少参加社交,但关于他的事情坊间几乎人尽皆知。
甚至那名被喊来的探子在得知任务后,还错愕了一下:“陛下不知将军府次子的身世么?”
姜安宴默默然瞥他一眼。
他察觉自己失言,连忙行礼道:“属下失言。次子的身世在京城中不算秘密,他是俞将军早年在外的私生子,十三年前生母逝世,拿着生母信物到京城中寻父。”
“只是人生地不熟,他险些命丧京城街头,后遇一名贵人相助,被俞将军认回府中成为次子。
“但次子到底是私生子,俞将军、俞夫人与俞小将军都不待见他,他在府中形同虚无,没人管也没人理会。”
“唯一还能有些存在感的,大抵就是他的容貌。只可惜生得貌美,体质却差,常年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又无人照料。京城中人常猜测或许他总有一日会倒在一场重病上。”
虽然姜安宴是个暴君,但平日鲜少有闲工夫去揪什么百姓的错,所以京城中延续了先帝时就开始的开放民风,朝堂正事与世家八卦全都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